我自倦我

Red dancing shoes.

  柱性恋注意,意识流注意
  
  咕哒男x生命院斯伯纳克
  
  两个晚自习乱写的,ooc也没事反正看不懂【×】
  
  一发完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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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我友啊,你可能永远无法得到安逸。”

  面前的魔神端坐在座上,温和而有礼地仿佛母亲在摇篮前柔声说着一双永不止息的红舞鞋。

  “人类最后的御主,”人形的斯伯纳克有着长如丝绸的灰发,在座上蜿蜒如濒死的树根求救般盘虬。他就那么坐着,一动不动将躯壳放空,但眼神却有物,安宁的注视黑发遥远的少年,就像注视一粒尘埃,而他注视尘埃时目光也将慈爱如对待赤红的婴孩。

  “倾注三千年,回到原初的原初重见这生命之始,”从海洋到陆地,从滩涂至天际,用双耳聆听最初那响雷鸣,“这样不好吗?”

  藤丸立香站在阶梯上,前后皆是看不见的时间,不知为何他眼前变得朦胧,眼中心里全都只有那一个身影。斯伯纳克身后是时间神殿的碎裂,露出最浓重的深黑,他的身影如梦似幻,若不是那挺直的背脊,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狂暴的时空绞碎。

  “如果那样的话,这千万年的喜怒哀乐不就没了意义吗?为了世界创造的故事,我不能停止。”

  他试着踩上破碎的楼梯到斯伯纳克那儿去,可台阶无穷无尽的长,他好像永远停在原地。他急得眼眶发了红,试图让目光透过水色玻璃飘到座上先生的指尖,去亲吻那节白皙。

  “先生,我不愿让我与先生的回忆消失在光带里。”

  “请您像从前,在时钟塔那样,叫我的名字,好吗?”在失去存在意义的废墟里,呼唤姓名,在最后的诀别降临之前——

  “迦勒底的——”

  “不,那不是,”汪洋大海终于止不住泛起浪花,借助那双和千万年前生命之海同源的眼睛倾流而下。藤丸立香努力睁大眼让自己看清,几近恳求地,呜咽着:“请您呼唤我的名字。”

  那声音是把钥匙,让斯伯纳克隐约想起三千年间不经意的数百个日夜,可能在有过他足迹的各种地方,少年都如今一般用蔚蓝的目光请求他呼唤他的名字。

  现今的斯伯纳克不过是一缕执生的妄念,此地并非崩塌的时间神殿,也不是虚无缥缈的梦境,是回溯的记忆之潮,废墟彻底寂灭的永恒的前一秒。

  是终于理解的爱心最后的渴求。

  他在探索中失败,于是回应胜者的礼赞。

  “藤丸立香。”

  他看见言灵的力量汹涌澎湃,无序列的砖瓦拼凑出一条路来,少年随即开始奔跑。在黑发之前无限湮灭,在蓝眸之后有穷葬身,时间的碎片从他身侧掠过似回旋的走马灯,深黑一下子变成迦勒底的雪山,一下子变成法兰西的绿茵,一下子变成俄刻阿诺斯的海水,一下子变成七丘的黄金。

  藤丸立香终于到达斯伯纳克的终点,汗与泪在他脸上纵横,他攥起袖子努力擦拭却只能把脸变得更加一塌糊涂。

  “我似乎是有些近视了,不然怎么会看不清楚您了呢?”藤丸立香看着对方苍白到透明的指尖,泪水又流淌下来,把他想要亲吻的欲望冲刷,他也不敢触碰,于他而言似乎只要触碰心便会破碎,然后叫这场梦醒来。

  但斯伯纳克,少年记忆里从不敢对外言其姓名的隐秘爱人,来牵他的手,做以前在时钟塔的住所里做过的重复无数次的动作,打开手掌,十指相扣,也像把藤丸立香的心扣住在那苍白的手。

  “汝可,不要患病。”

  但那怎可能?我的爱来牵我的手,他似假还真,眼里亘古不变的怜悯终于化作同我一般的爱意,但这一切都要再见了,这柱长远的生命残骸将被生与爱燃尽。

  只有我在了。他想。

  从在时钟塔见面的那瞬起,藤丸立香便隐约察觉到自己将要经历愀然的别离,但这不妨碍他用人类的爱去填补斯伯纳克残缺的心。

  不是他故作多情,他向来明白斯伯纳克怜悯任何生命,他的好先生见树的凋零,花的老去,怜悯的神情与面对他嘶声竭力的爱意时如出一辙。斯伯纳克怜悯生的生,怜悯生的死,只因他眼见生命赤足步出起源的海,转而化作一把灰泥。
  
  他,魔神斯伯纳克,说到底也只是一头怜悯的兽。
  
  
  
  
  

  “先生,先生,我的先生,”少年亲吻所爱的指尖,沿着皮肤一路往上去亲吻他的指节,他的手腕,“让我再多看看你。”蓝眼睛说。

  苍白又透明的手捧起他的脸,引着他与他面对面,藤丸立香又亲吻了他的耳垂,他的鼻尖。他听见自己心哭泣的声音,他的先生多么脆弱且冰冷,像一具由内而外正在溃败的尸体。

  “可别哭,你已经是个坚强的人了。”温和的声音拉回了藤丸立香的注意,斯伯纳克用冰凉的指尖拭去少年的泪,那泪水被他擦去,却也明晃晃的透过他的指尖。斯伯纳克依旧平静。

  “您为什么在这儿,我为什么在这儿。”迦勒底的少年御主颤抖着,他仿佛触摸到之后要到来的,悲伤的潮水便要淹死他,而他只能竭力屏住呼吸不让水倒灌进去淹没五内。他已经是个坚强的人了。

  “召唤魔神,让魔神实现愿望,这是人类书中的知识。”斯伯纳克淡淡的说,他盘虬的灰发正在真正的死去,坠落的死海果子也不及他灰飞的静美、烟灭的绚丽。

  藤丸立香知道自己的声音将要多么苦涩,他听见自己说:“但那是要代价的……您要从我这儿拿走什么?”

  还没等待斯伯纳克的回答,藤丸立香便急切的轻轻吻住了他,蜻蜓点水的触碰,好似这样便不会有永恒的离别。

  有一声三千年的喟叹自近而远。

  “我友啊,你永远无法得到安逸。”

  少年的亲吻落在灰烬上,连废墟也变得美丽。

  对的,对啊。我的一生不足百年,怜悯着的我的爱人在终于爱上我之后带着我的心去了远方。

  藤丸立香拥抱星星的碎片,它们便化为齑粉;藤丸立香张开双臂,他就跌回人间里。

  少年在恍惚中睁开眼,看见一双红舞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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